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院蘭州畜牧與獸藥研究所供圖
有多少人一輩子只干一件事?又有多少人一輩子干了一件自己深愛的事?
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院蘭州畜牧與獸藥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閻萍對自己的介紹就是,“我就是一輩子只干一件自己深愛的事”。堅守牦牛育種和生產(chǎn)研究第一線的她,被很多藏族朋友親切地稱為“牦牛媽媽”。
初到高原也曾想打退堂鼓
1984年,21歲的閻萍從青海畜牧獸醫(yī)學院畢業(yè),被分配到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院蘭州畜牧與獸藥研究所,進入牦牛課題組。還未到青藏高原的閻萍,充滿了期待。
“第一次來到青海大通牛場的時候,我想著300公里的路程可能很快就到了。沒想到要坐火車、坐汽車,下了汽車還要步行,一刻都不能耽擱。”閻萍第一次前往青藏高原的試驗點才開始意識到那里的條件十分艱苦。
當時的試驗點只有3間平房,每個房間只有兩張鐵床,隔壁就是牛圈和實驗室。試驗點沒有自來水,他們只能從旁邊的河里取水來喝,電力是很難有保障的,停電對于試驗點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當時,我們團隊的李孔亮老師會開著給我們提供補給的吉普車,來給我們送東西,車上會裝整箱整箱的蠟燭。”閻萍記得彼時總盼著吉普車來,不僅有蠟燭,還有不同種類的蔬菜,因為平時食堂里只能吃到蓮花菜。
環(huán)境的艱苦讓閻萍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然而看到周邊牧民、牛場牧工以及課題組同事為了牦牛改良和遺傳育種所做出的努力,她對自身工作的意義開始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她曾經(jīng)多次親眼看見了牧民家里的牦牛死亡,“我想我一定要一生堅守在這個地方,必須想辦法幫助他們解決牦牛的繁殖問題”。
攻堅克難培育新品種
而科研工作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每一項科研成果的背后,都是科研工作者經(jīng)年累月的付出和努力。“搞科研不能這山望著那山高,只能堅守目標、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閻萍說。
為了改良家牦牛品種,閻萍所在的科研團隊將目光投向了青藏高原特有的遺傳資源——野牦牛。而野牦牛公牛體態(tài)健碩,體軀高大碩壯,平均體重都在1000公斤左右,僅僅是接近野牦牛都是令科研團隊成員頭痛的問題,更別說還要采精。
在過去,馴化野牦牛都是采用麻醉或電刺激的方法,但閻萍及其科研團隊成員覺得這個方法不能被長久使用,于是他們想出一個辦法:一個固定的牧養(yǎng)員每天用長把的掃帚給野牦牛撓癢癢,同時進行適當?shù)难a飼,再慢慢用鐵刷子靠近它,慢慢地進行人工接觸。
就這樣經(jīng)過了兩到三年,他們終于成功馴化了野牦牛。兩年之后,經(jīng)過多番嘗試,團隊終于第一次成功采精,在場的科研人員無不歡呼雀躍,在閻萍的記憶里,“大家都特別興奮,都在那兒跳起來了”。
終于,在閻萍41歲那年,她和科研團隊成功培育出我國第一個牦牛新品種——大通牦牛。含有二分之一野牦?;虻拇笸笈#瑔晤^體重就比普通牦牛重了15%到20%,產(chǎn)能相較過去有了明顯提升。
創(chuàng)新選育無角牦牛
大通牦牛培育成功后,閻萍和科研團隊并未就此止步。閻萍決定,選育出一種無角牦牛。這個想法并非一時起意,而是源于閻萍在高原上數(shù)十年的工作經(jīng)歷。
自從閻萍到青藏高原工作以來,總能聽到關(guān)于牦牛傷害牧民和工作人員的事。在培育大通牦牛的過程中,閻萍更是親眼看見了有的牧工被牦牛的長角撞破肚子,有的牧工被牦牛長角高高挑起,摔到地上導致骨折。
“當時,我們就在想如果牦牛無角、性情溫順,那該多好。我們是不是可以把牦牛的長角轉(zhuǎn)化成肉呢?”閻萍說。
為了達成這一目標,閻萍和團隊成員選用了繼代選育法,不斷提升定向選育水平,歷經(jīng)20余年,最終成功培育出了無角牦牛,首創(chuàng)了青藏高原以無角舍飼化為主體的牦牛品種。因為是在阿什旦山下培育的,閻萍和團隊便給它取名為阿什旦牦牛,這一年閻萍已經(jīng)55歲。
如今已在牦牛研究第一線奮斗了36年的閻萍談到未來,仍充滿激情:“培育出兩個牦牛品種,就到此為止嗎?我覺得還遠遠不夠,科研永遠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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